2019年只剩下最后两天了。最近“2019年是前十年里最差的一年，但可能是以后十年中最好的一年”成了国内的网络流行语，大家对2019年的感受和2020年的预期可见一斑。在进入2020年之际，我们肯定已经看到了各种不同的市场预测：美国股市是否会继续其历史上最长的牛市？全球债券市场经历了2019年大面积负利率之后将何去何从？黄金和白银市场走向何方？ 我以前讲过没有人手中有水晶球，未来是无法预测的，只是有些规律可能可以遵循。但是，市场又往往不按常理出牌，大多数人期待的结果往往不是现实的结果。我们无法预测未来，但是看清现在的市场状态和大多数人的期待确有实际意义。我们今天就来看看美国股市、全球债券市场和贵金属市场的状态和大多数人的期待以及可能出现的无法预测的结果。 美国股市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历史上最长的牛市，目前还在继续。从2009年的历史低点，标准普尔500指数已经上涨了近4倍，现在仍处于历史高点。从其最近的2018年低点算起，标准普尔500指数的涨幅也已经超过了35%。事实上，标准普尔500指数在过去10年间都没有出现过大于20%的调整，这是120年来持续上涨时间最长的牛市。当然这一超级牛市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美联储从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实行的量化宽松政策。市场上资本过剩，流动性必然要有去处。因此，在美联储的呵护下，美国股市似乎仍然没有见顶的迹象。 另一方面，一些经济学家指出美国股市的估值目前已经过高，超过了1929年美国股市泡沫时期。根据统计，投资者2019年从美国股市基金中撤出的资金超过了1992年以来的任何一年，说明个人投资者对美国股票非常谨慎。 那么2020年美国股市就有多种可能性： 一是美国股市出现大幅度下跌，跌幅超过50%，这是一些分析师的预测，也是很多人变得更为谨慎的原因；或者美国股市继续甚至加大上涨幅度，那些今年退出美国股市的投资者将非常后悔；或者美国股市先出现20%以上的调整，吓退更多投资者，然后继续上涨进入最后泡沫阶段，这也并非一种不合理的可能。无论明年何种情况，我们只能说至少当下美国股市似乎还有上涨空间。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全球债务市场。2019年全球出现了创纪录的17万亿美元的负利率债券，几乎全部是欧洲和日本的国债。这是人类5000年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无论央行们如何保证负利率不会让全球金融系统崩溃，事实上负利率到底会带来什么系统性问题没有人知道，央行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另外，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企业层面，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如此债台高筑的世界。世界银行最近发表了一个名为“全球债务浪潮”的报告，分析了从1970年以来在世界范围内出现的四次大规模债务浪潮及其引发的危机：1980年代的拉丁美洲债务危机、1990年代末期的亚洲债务危机和2007-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而这一次债务大幅度上涨，从2010年到2018年，发展中国家的债务与GDP之比涨幅超过50%达到目前的168%，债务增加幅度已经超过了拉丁美洲债务危机时期的债务增加幅度。发展中国家的债务增加最多的是中国，目前中国的债务和GDP比高达255%，与2010年相比上涨了3/4，总额超过20万亿美元。其他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债务水平在过去八年中也都有所增加。另一方面，发达国家的债务水平也居高不下，并不比发展中国家情况好很多。 面对这样一个高负债的系统，黑天鹅事件的发生可能性在加大，任何危机的影响也将更大更深远。当然最近几个月，负利率的债券规模出现了大幅度减少，似乎没有给金融系统造成任何糟糕的影响。如果向好的方向发展，2020年负利率债券规模继续下降出现软着陆，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不好的情况也可能发生：或者负利率债券继续扩大，远远超过2019年创下的历史纪录；或者某些发展中国家陷入债务危机等等。直到另一只靴子落地，我们还是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再看看黄金和白银市场。2019年无疑是黄金和白银闪光的一年。上半年黄金和白银市场都一直比较安静，但是从美联储转变策略进入减息周期开始，金价和银价都出现了大幅上涨。与此同时，其他中央银行也开始推出更多宽松货币政策，加上中美贸易谈判进展缓慢和伊朗危机加剧等因素一起推高了贵金属价格。 现货金价和银价都在今年9月初达到年内最高点每盎司1,552美元和19.67美元。2019年金价的表现好于银价。现在一些分析师认为2019年白银将比黄金更加闪光，主要原因是白银的工业需求增加和供给更为紧俏。 那么2020年金价有没有可能大涨超过历史高点1900美元？或者金价大跌到1200美元以下？或者银价出现新一轮热炒大幅上涨？这些可能性都存在，其发生很多程度上受到前面谈到的美国股市和全球债券市场变化的影响。 面对如此复杂的市场状况，作为投资者，我们只能尽可能多地做功课，建立一个自己认为合理的观点，尝试按照这种观点进行一些投资。但是我们必须明白我们的任何判断和预测都有可能是完全错误的，因此我们必须灵活应对不同市场情况。这一点对于2020年最为重要。